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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参拜靖国神社看 不愿正视历史的逆流

1999-11-24 来源:光明日报  我有话说

日本约有8万多个神社,靖国神社最为特殊。因为它不仅是祭祀明治维新以来历次战争中死亡军人的场所,也是日本推行国家神道和宣扬军国主义的阵地。尽管时代几经变化,但由于靖国神社总和日本政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战后以来,它一直又是日本各派势力围绕如何认识那场战争展开争论的焦点。

靖国神社何许地也

明治维新后不久,日本为抑制佛教和民俗信仰,以复兴皇权,大力推行“祭政一体”的“神道国教化”政策。靖国神社就是在这一时代背景下,作为“国家神道”的基石和军国主义的象征于1869年建立的,当时叫“东京招魂社”,1879年改称靖国神社。靖国神社虽然也有“鸟居”、“神门”、“拜殿”、“本殿”等神社所特有的建筑物,但祭祀在这里的不仅有战争中阵亡的军人,还有曾给包括日本在内的亚洲各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东条英机等1068名战犯。在靖国神社,侵略战争被当作“国家隆昌”的“伟业”而被美化,为“皇运的进展”而丧命的军人被奉为“英灵”受到祭祀,东条英机等战犯则被说成是“昭和殉难者”。

靖国神社坐落在东京千代田区九段。跨进称为“鸟居”的牌坊,顺“参道”而上,首先映入人们眼帘的,是矗立在“参道”中央的大村益次郎塑像。大村益次郎不仅是日本陆军的创建者,也是日本军国主义的早期代表人物。在“神门”通道前的右侧,一座铜制“献灯台”特别引人注目,“献灯台”各个侧面的浮雕都是日本在各次侵略战争中“获胜”的主要场面。穿过“神门”走近“拜殿”再右拐,就进入神社的庭院,但这里却没有一般神社庭院的幽静,遍地陈列的都是机枪、大炮以及战马和军犬的塑像,而与庭院毗邻的“游就馆”实际上就是“战争博物馆”。

“游就馆”的“游”、“就”二字虽取自中国古典《荀子》中的“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但展示在这里的却是与“君子”形象毫不相干的战争场面和所使用的武器,以及在中日甲午战争、日俄战争、“九一八”事变、卢沟桥事变等不同时期,日本军人穿过的军服、使用过的军刀以及照片、战地日记和遗书等。此外,在展览馆中央大厅还陈列着日本在侵略战争中曾经使用过的坦克、飞机、鱼雷、军舰等实物或模型。“游就馆”既是曾经经历过战争的一代人“怀旧”的场所,也是“肩负未来”的日本青少年“景仰”阵亡军人“遗德”,学习“英灵”“克己献身”精神的据点。

战犯移出靖国神社引争议

靖国神社作为日本军国主义的精神支柱,战前一直由陆军省和海军省共管,受到特殊重视。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后不久,驻日联合国总司令部就发布指令,禁止“国家神道”,实行“政教分离”的原则规定,国家和政府机关不得参与宗教活动。然而,自50年代以来,日本在野党和执政党、进步力量和右翼势力却围绕着靖国神社一直进行着激烈的争论。

社会上的右翼势力和自民党内一部分人为否定日本对外战争的侵略性,不断利用死亡者的亲属和一部分人的朴素心理,一再施加压力,要求将靖国神社由一般“宗教法人”改为战前“国家神道”时代的“国家管理”。为此,执政的自民党从1969年到1974年曾先后5次向国会提出旨在实行国家管理的“靖国神社法案”,但由于在野党的强烈抵制,这些法案都未获得通过而成了废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改变手法,要求实现以首相为首的国家公职员正式参拜靖国神社,以“积累事实”,逐步实现“国家管理”。

从1975年起,日本一些在任首相虽然参拜了靖国神社,但都不同程度地强调是以“私人身份”参拜的。1980年11月,当时的铃木内阁还发表了“尚不能否认正式参拜有违反宪法之嫌疑”的政府统一见解。然而,中曾根康弘就任首相后,在大力鼓吹“新国家主义”的同时,又明确提出了所谓“战后政治总决算”,对正式参拜靖国神社显示出了异常的“热情”和“积极性”。中曾根先指示自民党设立“靖国神社小组委员会”,为阁僚正式参拜靖国神社寻找法律依据,接着又在内阁设立“关于阁僚正式参拜靖国神社恳谈会”,在此基础上,内阁官房长官藤波孝生于1985年8月14日宣布“变更”以前的“政府统一见解”,中曾根第2天就以内阁总理大臣身份正式前往参拜。中曾根的这种严重伤害日本国民和亚洲人民感情的行为,不仅在日本国内受到严厉谴责,也引起亚洲国家的强烈抗议。第2年,中曾根不得不停止参拜。

去年7月,刚接任首相的小渊惠三在把“复兴经济”作为内阁主要努力目标的同时,又提出要对日本的“战后处理”进行“总决算”,以确立面向21世纪的日本“国家观”。在今年通常国会上,一系列象征“回归战前”的法案尤其是当《国旗国歌法》即将通过的时候,内阁官房长官野中广务8月6日突然公开表示,现在到了“思考”解决靖国神社问题,实现首相正式参拜的“重要时期”,他提出,为让A级犯“承担战争责任”,将他们的灵位从靖国神社移走实行“分祀”,同时对靖国神社实行“特殊法人化”。野中话音未落,反对之声四起。民主党表示“悬念”,公明党认为这是“国家干预宗教”,民社党强调靖国神社问题有其历史过程,“现在没有对此展开议论的气氛”,共产党明确指出,日本应该做的是“对侵略战争进行反省”,由“立正佼成会”等68个宗教团体组成的新日本宗教团体联合会提出抗议,要小渊首相“自重”。

不愿正视历史的日本人

野中广务虽在其后的谈话中强调,他所发表的“设想”只是“个人见解”,但作为小渊内阁“关键人物”的官房长官,绝非随意乱说。自民党人士已经透露,该党将于今年设立“有识之士恳谈会”,以“特殊法人化”为中心探讨解决靖国神社问题的方式,为实现首相和阁僚正式参拜“创造环境”。

然而,日本媒体普遍认为,尽管“自自公”三党联合体制已经形成,但以曾经与“国家神道”尖锐对立的创价学会为背景的公明党,能在多大程度上对事实上是“复活国家神道”的“特殊法人化”方式进行合作,仍有诸多疑问,而“A级战犯分祀”,本来祭祀在位于东京品川区的品川寺,1978年才移到靖国神社,“A级战犯分祀”方式只能表明靖国神社问题回到1978年前的状态,并不意味这一问题的彻底解决,而A级以外的B、C级战犯,仍然是战犯。“特殊法人化”方式不仅有导致战前“国家神道”复活的危险性,也更缺乏现实性。若要真正按“特殊法人”处理靖国神社,就必须取消神道教传统的祭祀活动方式,这就意味着彻底摧毁靖国神社,否则仍与宪法“政教分离”原则相抵触。前内阁官房长官山静六最近撰文提出不拘泥靖国神社,另建“新设施”的想法。这一想法也不新鲜,早在1959年日本已在靖国神社附近建立了非宗教性的“国立千鸟渊战殁者墓苑”,但由于所谓“靖国神社国家管理促进派”的反对,每年“八一五”只有民社党及其影响的“护宪派”前往祭祀。

靖国神社问题何以如此难解决?人们从靖国神社的历史及其所起的作用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日本总有一些人不仅不愿正视历史,而且妄图否定甚至美化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侵略战争。然而,日本战后的历史进程也表明,任何试图回避过去侵略的解决方式,不仅不能解决靖国神社问题,而且必将越来越引起亚洲国家人民的不信任。德国前总统魏茨泽克说过:“闭眼不看过去的人,对现在和未来也是盲目的。”曾经遭受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亚洲国家不能不对日本今后的走向寄予关心,并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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